「以上,對上述決議有意見的留下,其餘解散。」

低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句,伴隨著桌椅挪動的吵雜聲,埋首在電腦螢幕前的抬起頭,沒停下的雙手一面輕敲著鍵盤,瞧了一眼作鳥獸散的各社團部長們背影,不與置評地挑了眉。

都到了學期末早該習慣這種例行會議了吧,這些人還依舊聞聲如逃難,原因大抵也只有這麼一個;她將眼光調向長桌的另一頭,主事者似乎在思考著什麼,一向會議結束後來去匆匆的身影至今仍沒有要離開的動作。

不著痕跡地將打量的視線調回面前的文件,安靜的室內只剩下規律的鍵盤聲響在空氣中跳動著。

 

 

. 5 minutes break .

 

 

「…,」

「是,會議記錄在20分鐘後會放在您的位置上。」

她沒抬頭,在開口後才想起或許對方並非要詢問公事,只是一向太習慣站在他身後,就算重新定義了兩人的位置,那距離依舊是曖昧不清地,往往令人不知所措。

沒有等到可能的回應,正打算繼續手上的作業時,撫過身邊的微風帶著熟悉的氣息,讓她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背脊。

也許到現在還沒習慣的人是自己...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。

 

「感傷一點都不適合您啊,會長大人。」

像是要否認自己的想法,她向著駐足在窗邊的他促狹地說道,對方只是略為側過身瞧了她一眼。

「啊啊?」

「既然是感傷的季節,沉浸一下也是無可厚非。」

「別把人和妳自己混為一談。」

「交接前我沒時間感傷啊。」

他的唇邊勾起了傲慢的弧度,依舊放在窗外的視線裡,她不確定是否有名為眷戀的感情存在。
就算詢問對方也不可能有答案的吧,他不是坦率的性格。

「社團時間開始了吧。」

「啊啊。」

「......引退後會寂寞嗎,跡部?」

「哼,說什麼傻話。」

「哎呀,我說錯了嗎?」她佯裝不解,「那裡不是會議室裡唯一看得見網球場的位置...嗎?」

 

得意地對上他帶著不悅的雙眸,而後,忽見那雙眼也同樣帶著嘲諷的笑意。

「我似乎說過,總有一天妳會被自己的小聰明給反咬一口。」

「欸?」

「既然這麼清楚這裡的視野,想必常在這裡看什麼吧。」

「..........」

 

被回敬一槍,她動動嘴角似乎是想反駁,而後也只是默默閉緊雙唇,手指煩躁似地爬梳著耳後的髮絲,硬是將視線轉向面前的螢幕,自知理虧便打算來個抵死不認。

自己挖的陷阱卻又往裡面跳大抵是這種情形吧;彷彿是要印證那句"先承認迷戀的人就輸了"的格言,近來敗下陣來的機會幾乎是不可勝數,在這種情勢下對方了然的神情更是令人坐立難安。

明知道卻又不說破......那種模糊的態度是什麼啊;她帶著懊惱的表情用力地敲著鍵盤出氣。

 

「我想妳應該知道,」

他緩步踱了過來,雖想假裝不在意,但他身上帶有的獨特氣勢還是讓很沒種的瑟縮了下。

「什、麼?」

「習慣會暴露想法的這件事。」

當她想強裝鎮定時,勾著頭髮的動作總是會透露出蛛絲馬跡,
否則就算早已被他逗的心慌意亂,她仍是倔強地板著臉不願承認。

不夠坦率的人到底是誰?

 

蹙著眉咀嚼著他話中的含意,盯著他臉上可稱之為囂張的神情,仍是忿忿不平地作著最後的掙扎。

「我怎麼可能......!」

窗口吹入的微風穿過兩人之間,帶過她頰邊的髮絲輕晃著;他伸出手,再自然不過地替她勾向耳後,滑過末梢神經的觸感讓她驚嚇地僵立當場,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個完整。

「不服輸是好事,但要用對地方。」

對於她的反應當事人也只是不以為意地瞥了眼腕錶,邁開腳步打算離去。

「妳還剩15分鐘可以把文件呈上來。」

隨著關門聲同時留下的話語,讓像是回了神,楞楞地盯著門板瞧。

「....噢...他指的該不會是...」

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下意識又要撫上頭髮的右手就這麼停頓在半空中,腦中轉出的結論讓她快承受不住想要尖叫著逃走的衝動。

 

--離下一回戰,還有十五分鐘。

 

 

 


 

Mar 18, 09'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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